(文摘自100.06.08 聯合報/丁泠)
一位正在國外讀博士班的學妹,寫了一封信給我
對參與公共事務有興趣的她,最近苦惱於該不該中止她的博士班學程,提前返國工作
能不能走出低潮,不全取決於自己
嚴格說起來,這類的人生選擇題,很難有所謂的標準答案
同樣問題,放在不同人身上,答案可能就完全不同
到頭來的重點還是在於,遇到選擇難題的主角,究竟是如何定位自己
話雖如此,但不同的人生經驗,還是可提供一些參考資訊
自己畢竟參與公共事務也有好些年了
所以我用「過來人」的身分,給了學妹一些不太像建議的建議
在回信中,我先「流水帳式」地敘述了自己稱得上相當曲折的公共事務參、歷程
告訴學妹,這曲折生涯軌跡,往好方向看是「精采」
但個中的辛苦與曾受過的挫折打擊,也不是三言兩語說得清的
從現在的時間點回頭看我自己做過的選擇
我很高興我有這一路「崎嶇」、但也「精采」的人生旅程
「然而,任何人要做出和我過去一樣『大膽選擇』,我卻完全不敢幫他『背書』
因為我知道,我走到目前還算讓自己滿意的現在
中間有努力的成分,但不可否認的,也有相當大的運氣成分在其中」
就像我曾因遇到一些挫折而深受打擊,陷入人生低潮
能走出那樣的低潮,不完全取決於我自己,如果運氣差一點,很可能一蹶不振
辛苦本身未必是壞事,辛苦能是精采的元素
接著我拉回學妹的例子,一開始就選擇一路求學的她
選擇的路和我是非常不同的,因此,我的經驗對她有多大參考價值,我必須謙卑地作出保留
我只能說,博士的學位與所受的訓練,不妨看成一種工作的額外籌碼
但打算付出什麼樣成本取得這個「籌碼」,又是另一回事
至於公共事務的參與並沒公式
拿到博士有拿到博士的參與方式,沒拿到博士有沒拿到博士的參與方式
前者的辛苦可能發生在「求學階段」(讀博士班是很辛苦的);而後者的辛苦則較可能發生在「工作階段」
要在哪一個階段辛苦?也是一種選擇
當然,換個角度說
「辛苦」有時也是「精采」的必然元素就是了,辛苦本身未必是壞事
要看自己用什麼態度看待所謂的辛苦
最後,學妹也提到「學術環境」的複雜,讓她頗有感觸
我告訴她,就我的理解
所謂「學術環境」的「複雜性」,其實是來自於「人」
有人的地方就難免有是非紛擾
關鍵未必是去找一個可免除這些紛紛擾擾的「世外桃源」
而很可能是如何修鍊自己,在紛擾的世界中,努力尋求泰然安處的方法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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